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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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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怎可這般嚴厲,嫣然還是孩子。”黃氏趕緊走過去扶著老太太。

老太太哼了一聲,“規矩就是規矩,咱們不比的那些個小門小戶,稀裏糊塗的就算完了。”

老太太一進來直接與喜弟並排而坐,坐在了本來是留給溫言煜的位置上。

黃氏看了宋嫣然一眼強忍著淚水趕緊別過臉去,好像是有多麽不舍一樣。

“女婿你說呢?”老太太看跟前沒人動彈,才想起知府來了。

知府垂著個頭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又抹了一把眼淚,“養女如此是我的過錯,今日就按照母親吩咐去的做,萬望我兒下輩子莫要這般任性。”

“爹萬萬不可。”高堂之上當長輩的幾個人都這般決定了,只有跟宋嫣然同輩的兄弟不忍心紛紛跪下來為宋嫣然求情。

“你們這是做什麽,處置嫣然我們心如刀絞,可是我宋家門楣不可汙,你們這是在逼你爹愧對我宋家列祖列宗啊!”黃氏說的那個情真意切。

這麽大的是帽子扣下來,跪著求情的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如何是好。

“諸位兄長誘弟嫣然謝謝你們的好意,只是我讓父親讓祖宗蒙羞是我的一人之過,只要父親能放過他,我願意以死來洗凈我宋家之汙。”宋嫣然決然的叩了一個響頭。

“老爺!”黃氏總要做樣子求求情。

知府長長的嘆了口氣,“也罷,我便如你所願!”別過臉擡手讓下頭的人將送宋嫣然帶下去。

宋家這好端端的喜事變喪事,讓左右賓客唏噓不已,不過卻都佩服宋知府的鐵血手腕,連親生女兒都能下這般的手,這樣的官員想來是公正不阿的。

“慢著!”眼見宋嫣然要被帶下去了,喜弟突然站了起來。

“溫夫人?”宋知府微微擰眉,“養這般女兒我自知對不住宋家,便讓她以死謝罪。”

喜弟緩緩的搖了搖頭,“奴家只想問大人幾個問題,一,這宋氏是否以與我溫家過了書,二,這宋氏是否行了我溫家的禮?三,這宋氏此刻算不算我溫家的人?”

這三個問題問的有條有理,“這些都是。”知府看著喜弟該是有旁的話要說。

“既如此大人是不是無權處理我溫家人?”喜弟定定的看著知府,腰桿挺直絲毫沒有一絲膽怯。

“這?”知府有些猶豫,想說宋嫣然是他的女兒,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按照規矩也得人家夫家說了算的。

本還想說他既是知府宋嫣然有辱婦德他豈可坐視不理,可轉念一想,無論這女子做的有多錯,得先人家夫家願意才才行。

“那溫夫人的意思是?”思來想去只能先問喜弟。

“將人放了等我帶回靈縣詢問了夫君在做處置。”喜弟對宋嫣然的態度溫和,甚至親自上前將她從小廝手裏面帶了出來。

看著宋嫣然眼含熱淚,柔聲說了句,“別怕,我們醫藥世家最是仁慈定最做不出這麽冷血的事來。”

黃氏被刺的老臉一紅,“你,這規矩便是規矩。”

然後緩和了語調說道,“我這也是為溫家著想,莫要讓這不孝子弟去了汙了溫家的人耳眼。”

喜弟沒有理會黃氏而是看向知府,“我溫家的事情便不勞煩旁人費心了,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想來大人的面上也無光,所以我想著明日一早便帶我妹妹離開,省的咱們兩家瞧見了尷尬。”

“不可!”知府還沒說話,老太太就有些沈不住氣了。

眼瞅著黃埔安就要迎娶招弟了,她們這個時候離開算怎麽回事?難不成迎親的時候她們還得去靈縣,到時候不得背多少馬車,想想便是頭大。

越發的覺得這小門小戶的人就是能作。

喜弟沖著老太太做了個萬福,“敢問這位老夫人是誰,是知府大人的什麽人?”

老太太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對於喜弟這種明知故問的話很是不喜,不過卻也沒放在眼裏,“我是你們知府的岳母,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賜教?”

喜弟輕輕額首,“既只是岳母便是外人,我與知府大人說話,與你何幹?”

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堵,自從老宋家的當家老夫人去世之後,知府把她當做親娘對待,事事敬著不說就是府裏有什麽事她說了也都算。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有所顧忌,後來做主慣了慢慢的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完全把宋家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不管宋家發生什麽事她都要過來問上一句,這麽些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麽諷刺她!

“你,你!”老太太氣的滿臉的通紅,指著卻說不出其他話來。

“溫夫人。”看自己的娘吃虧黃氏自然不願意,“我母親也是心疼招弟姑娘的身子,溫夫人這般態度似乎有些,不知好歹。”

喜弟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既夫人提起我的妹妹,今日我也就多說是兩句,想來大家都知道黃埔安與我妹妹有了婚約,今日我便做主取消倆人的婚事,索幸一無下定,二無書咱們也不必走什麽繁瑣的程序。”

招弟在屋裏聽的心一提,喜弟早就與她說過不會將她嫁給黃埔安的,沒想到竟然是在此刻提起這事來。

既是喜弟早就謀算好的,那是不是宋嫣然外頭有人的事喜弟也早就知道了。

只是招弟忍不住揪心,既早就有了宋家的把柄為何不私下裏與知府攤牌,選在這個時候萬一知府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怎麽辦?

她如今這殘破的身子是不怕的,就是擔心喜弟。

“我就知道你這賤蹄子不安好心!”當著滿屋賓客的面老太太直接開罵。

左右的人也都覺得這老太太有失長者風度。

“是啊溫夫人,這倆個孩子情誼相投。”

黃氏剛一開口就被喜弟擡手打斷了,“夫人這話說岔了,我妹妹與令弟只不過見過幾面只是臉熟罷了談不上什麽情誼不情誼的。至於這門親事,原是覺得宋家知府門第規矩自是不差的,如今看來確是我想錯了,宋家岳母,越俎代庖,宋家嫡女德行有失,宋家妻弟不學無術,這樣的門第我們著實高攀不起。”

喜弟總結的不可謂不精辟,若不是都礙著知府的權勢,不定這些人都有要鼓掌的了。

“溫夫人!”喜弟的話到底是傷了宋知府的臉面了,一直沒說話的他厲聲呵斥了喜弟一句,“我妻弟品性如何早在定下親事之前你便心知肚明,如今卻搬到臺面上說三道四讓我不得不懷疑溫夫人的用心。”

“再來我朝以孝治天下,我岳母見多識廣願意提攜一二,這是我們做晚輩的福氣更該心懷感激。此事我宋府沒有錯,我岳母更沒有錯!”

“再有嫣然,她既以做錯我責無旁貸更願犧牲小女的性命來給溫家賠罪,是你攔著不許,如今卻要倒打一耙,我倒要問問溫夫人你居心何在?”

宋知府不愧是見多識廣,一番話立刻扭轉乾坤!

要是尋常的人這般便就被唬住了,可喜弟確是從容的一笑,“我心是如何大人心如明鏡。”

接著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快玉佩,“既是不合適不若早些離散,若是真到了結親之後,鬧出什麽仇怨了反而累的兩家結怨,您說是吧?”

在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知府大人突然跌坐在椅子上,“你說結親就結親,你說散了便散了,要將我宋家的顏面置於何處?”

“老爺!”聽著知府的意思不大對,黃氏忍不住在旁邊喊了一聲。

知府目不斜視直勾勾的看著喜弟。

喜弟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大人以為該當如何?”

“咱們,密談!”知府眼睛微微的一轉,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然後對著眾人微微額首,“今日讓諸位白跑了一趟,改日我定登門道謝。”

知府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了,左右的人也只能識趣的離開,不過一個個都好奇也不知道喜弟這是用了什麽法子,一塊玉佩就能將知府給說動了。

“賢婿啊這可使不得,你不知道鋪安若是不能如願迎娶招弟,他,他的鬧出人命來啊!”看眾人陸續散去,老太太著急的走到知府跟前趕緊說和。

“是啊老爺,你可莫要糊塗!”黃氏也在跟前勸說,她們越看越覺得知府這邊定是被喜弟說動了。

知府擺了擺手,“旁的事也就罷了,此事便就聽我一次,天下女人那麽多何必貪戀一個?”

“可,可他就心動這一個!”黃氏也有些著急了,口氣變的生硬了許多。

“我不管,若是你真不管鋪安的死活,我也要你宋府永無寧日!”老太太到底強硬慣了,一看知府油鹽不進立馬沒了耐性。

“行了這事我心裏有數,溫夫人請。”知府給小廝使了個眼色,“將夫人待下去。”

“為什麽呀老爺,這還到底是為什麽?”黃氏一邊掙紮一邊詢問知府。

這麽多年了,她陪著知府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滿臉風光,以前無論府裏的那些姨娘們怎麽鬧騰,自己這個糟糠妻從來不曾被無視過。

他明明知道黃氏一門最在乎就是黃埔安這個獨子,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帶下去!”知府被黃氏吵的心煩,怒瞪了小廝一眼嫌他們走的慢。

“這麽著急做什麽?”一直被默默喝茶水的餘生,突然站了起來,搖著手中的百折扇,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餘大東家,這些都是本官的家事,還請大東家回避!”知府的臉色有些不好,剛才太及動竟然沒註意到餘生在這沒有離開。

餘生看著每一個動作慢悠悠的,可卻突然奪走了喜弟手上的玉佩,讓喜弟來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你瞧著是家事,可我瞧著卻不是!”

輕輕的搖晃著那塊玉佩,“既然宋夫人想知道真相,這又何難?”

而後餘生一臉柔和的看著喜弟,“是你說還是我說?”

喜弟瞇著眼睛冷冷的盯著餘生,心裏卻七上八下的不得安靜,莫不是這事他已然清楚了?

“看你這樣子是沒有心情說了,那便由我代勞。”餘生說完看著喜弟的頭發有些亂了,順勢便要幫她整理一番,只是喜弟感覺到她的手過來,下意識的變退了一步。

餘生看著落空的手指只無所謂的笑了笑,而後看向黃氏,“這玉佩可是大有來頭。”

便介紹起來,原本州城是沒有鹽焗的,這一片正好有個做私鹽的,雖說這些是違法的,可卻是暴利有的是膽子大的人。

而且,能在州城呆這麽久,想來也給了地方官員不少好處。

若不是餘生突然要在靈縣建鹽焗,估計這人可以安穩度餘生。

想來這個人也求到知府跟前,讓他出手救他不能讓餘生發現,不然知府不可能一眼就認出這玉佩來。

只不過知府被餘生突然針對心虛的不敢管這事。

“宋大人,你還覺得這是家事嗎?”餘生說完,將玉佩遠遠的扔到知府的跟前。

黃氏沒想到背後竟然有這麽大的事,“你,你別忘了鹽焗雖說在你名下,可也屬於官府,就算,就算真有你說的這麽個人,也該是老爺處置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的!”

餘生聽後哈哈一笑,“宋夫人不愧跟了知府這麽些年,朝廷的事也知道一些,可你也說了鹽焗在我名下,連皇上都默許的事,你卻說我不能過問,且問問你這安的什麽心?”提起皇帝,餘生不忘抱了抱拳頭。

喜弟心一沈,溫言煜說餘生可只手遮天,如今看來大底如此,素來這鹽就應該屬於官府,她一直覺得是餘生買通了上頭的人才得了這麽個好差事,沒想到竟然是皇帝親自定的。

這得有多大的臉面?

黃氏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老太太本來還想叫囂,一看女兒跟女婿都一臉灰白,嘴唇動了動,楞是拄著拐杖默默的走到知府的身後。

“那餘大東家想如何?”既然他都查這麽仔細了,多所無意只能將話挑明了。

“還是宋知府是明白人。”餘生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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